父親在世時常說,阿梨,人會說好聽的話,也會說難聽的話,但若一直將難聽的話放在心上,又哪裡又快樂可尋呢。
她只須記住夫君的好就是。
她相信,會有那麼一日,夫君會明白她的真實心意,而且,雲梨摸摸小腹,如今她還有了他和她的孩子,會越來越好的。
陸懷硯看著滿臉溫柔笑意的雲梨,語氣淡淡,「你來棲霞院究竟所為何事,若無事,若音腹中孩子月份漸大,便別來棲霞院。」
他對若音姑娘百般維護,雲梨很是羨慕,若夫君也能這般維護她該多好。
雲梨默默點頭應下,「我知曉了,今夜來尋若音姑娘,是聽凝霜說若音姑娘暈倒了,我才過來棲霞院,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。」
正說完,屋外傳來言聰的聲音。
「公子,您要的東西送來了。」
東西,什麼東西雲梨心下疑惑。
「送進來。」陸懷硯面不改色道。
丫鬟魚貫而入,有捧布料的、有捧胭脂水粉的、也有捧頭飾、耳飾的,各種女子所用之物讓人應接不暇。
最其中最亮眼奪目的當屬那白糯的象牙簟,看上去涼爽冰潤、光潔平滑,四周還以青色綢緞鑲邊。
東西一一放下後,婢女又陸陸續續出去,隔著竹簾,言聰道,「公子,庫房裡陳色最好的都在這裡了。」
陸懷硯,「嗯,退下吧。」
庫房雲梨知道,在陸府,凡是姓陸的主子,每人都有自己的私庫,雲梨嫁給陸懷硯這些年,連陸懷硯私庫位置在哪兒都不知曉,也未見他從私庫里取過什麼東西。
陸懷硯抿下一口茶緩聲道,「若音,大夫說你是太熱才會暈倒,這些都可用於消暑,你自己決定如何用。」
秦若音彎唇看過一眼,寵辱不驚。
「要說還是你細心,我從譽州帶回的這些布料、衣裳雖好,卻太過厚實,上京這麼熱,的確不適合穿。」
陸懷硯,「應該的。」
這句話讓兩人不知想起什麼,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。
雲梨在一邊,與他們之間的那種格格不入之感強烈地快要將她淹沒。
*
「好了,不說這些了。」秦若音輕嘆一口氣。
「采杏,去將我從譽州帶來的雪醞酒取出來。」
提到酒,雲梨猛地抬頭看向陸懷硯。
公公是因嗜酒過多而亡,公公死後,酒在陸府便成了禁忌,無論是平日裡還是逢年過節,陸府的飯桌上都不會有酒,況且,若音姑娘還有了身子。
秦若音從采杏手裡接過酒,「我知道,你說過陸府有不飲酒的規矩,不勸你,我想飲些,我問過大夫,這段日子少飲些對孩子也沒什麼影響。」
聞言,陸懷硯只淺攢了下眉,「也罷,你心中有數就好,莫讓他人知曉便是。」
秦若音舉著就杯朝雲梨笑笑,「還想讓少夫人也嘗嘗呢,不過看少夫人腹中胎兒尚小,日後再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