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文軒一邊喝湯一邊不自覺地看著我。
我任由他看著, 等他喝完了, 又用一次性的濕毛巾幫他擦了擦臉。
「今晚住這裡了?」我明知故問。
「嗯。」
「那好,明天我們一起搬家。」
「好。」
我們一起回了房間, 換衣服、上床、熄燈,整套動作行雲流水、一氣呵成。
只是,當我習以為常地將紀文軒抱進懷裡的時候,他終於忍不住問:「你猜到了,對麼?」
他沒有說透,但他知道了我猜到了什麼,我也知道他知道了我猜到了什麼。
——有點套娃哈。
「不就是弄了個密室試圖軟禁我,最後沒用上麼?」我輕笑著說。
「不害怕麼?」紀文軒抱住了我問。
「論跡不論心,最後不是沒用在我身上嘛?」
「如果……」
「你精神有問題,如果真的做了一些過激的事,那我也自認倒霉了——誰讓我明知道你有問題,還不願意走,而是選擇找遍藉口、也要拖拖拉拉留在你的身邊。」
「……」
「你不會真的想殺害我,或者傷害我,對吧?」
「永遠都不會。」
「那就成了,只是建個密室的事,這只能證明有一段時間你的思想走了岔路,最後走的還是正路,也就沒有什麼。」
我說的這些話不是哄紀文軒的,而是真的這麼想的。
人不是機器人,人是很感性的生物,情緒上頭的時候,總會被情緒裹挾著、產生一些陰暗的念頭、說出一些傷人的話語,但只要沒有真的付諸行動,在我這兒看來,都不是什麼罪無可赦的事。
當然,我也不是對誰都這麼寬容的。
紀文軒對我而言是不一樣的。
我是想和他繼續過下去,不想和他發生誤會和爭吵,顧念著他的情緒穩定和身體健康,所以我的思維方式,會向替他解釋的方向去想。
這麼看,我還真有些「戀愛腦」了。
「……萌萌,這件事,我做錯了。」
「知錯能改就好。」我拍了拍他的後背,「你可以更相信一點我,我那麼愛你,怎麼捨得離開你、怎麼捨得讓你難過。」
「我知道……我知道,我只是當時不太確定。」
「所以,這個密室是什麼時候修好的呢?」我是真的挺好奇的,雖然心中已經初步有了推測。
「你離開的那段時間。」紀文軒輕聲回答,倒是和我的推測不謀而合。
「哇哦,你放我走了,然後後悔了。」
「在我放你走之前,我就知道我會後悔,」紀文軒摟我摟得很緊,似乎想把我揉進他的骨血里,「我只是想給你自由、讓你快活一點,你是我愛的人,我想滿足你的心愿。」
「……然後你意識到,你做不到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