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十分抱歉，能做的我們自然都做了，已經盡力了。」醫生渾身每個細胞都透著疲憊，他從事這個行業多年，從沒試過做這麼長時間的手術，但他們真的已經付出全力。
稍後，他於心不忍，又安撫道，「暫時情況是這樣，但世事無絕對，就算植物人也有甦醒的機會，雲先生能脫離危險就是一個好的跡象，我們先把他送到病房，其他的情況，後續治療再看看。」
事到如今只能這樣，就像醫生說，能撿回一條命已是好事。
明禮馬上跟醫生去忙，這時妮妮朝傾慕雪問了一句，「雪阿姨，什麼叫植物人？我爸爸活下來了是嗎？但他要變成植物人？他會變成什麼植物？」
傾慕雪定定看著天真無邪的丫頭，心酸又悲傷。
「如果我哥哥在就好了，我哥哥什麼都懂，一定也知道什麼叫植物人，我爸爸會變成什麼植物呢？植物跟人不是不一樣嗎，爸爸變成植物豈不是再也不能成為人類，不行，我還是想我爸爸變成人類，雪阿姨，你告訴我，什麼叫植物人。」妮妮哭了出來。
傾慕雪迅速把她摟入懷中，道，「乖，別哭，你爸爸不會成為植物的，因為你爸爸受了傷，他會昏迷一段時間，他躺在床上沒法動，沒法吃飯，沒法說話，但他有心跳，還是活著的，醫學上稱之為植物人，你爸爸依然跟以前一樣，只不過他睡過去了，還不確定什麼時候可以醒來而已。」
「是這樣嗎？」妮妮嗓音還是哽咽不已。
「嗯。我們去看爸爸好不好？」
「好，我要看爸爸，我要跟爸爸說話！」
傾慕雪帶妮妮來到病房，雲澈剛從手術室出來，避免細菌感染，被醫生保護起來，大家不能隨便靠近。
妮妮只能站在一米遠的地方看著。
「爸爸，你聽到我的聲音嗎，我是妮妮，你快睜開眼看看我好嗎？」妮妮悲傷地喊出來，說了很多話。
明禮和傾慕雪站在邊上默默看著都悲傷不已，傾慕雪還幾度哭出來。
這個世界，每天充斥著生離死別，當自己親眼看到這一幕，才知那是怎樣的悲痛。
後來，見小丫頭實在扛不住了，傾慕雪不得不抱住她，哭道，「夠了妮妮，先不要說了，你爸爸都聽到，他需要時間去慢慢消化，你下次再跟他說好嗎？」
「雪阿姨，我不要我爸爸做植物人，我爸爸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，你讓醫生叔叔們再想想辦法好不好？我要看到我爸爸醒過來。」妮妮倚靠在傾慕雪肩上，渾身抽搐起來。
「會的，你爸爸那麼愛你，他一定捨不得你傷心難過，他正在跟惡魔鬥爭，等他戰勝了惡魔他就醒了。」傾慕雪撫摸著她顫抖的小身體，不斷給著她力量。
這時明禮也哽咽道，「妮妮，你以後有空可以每天都過來陪你爸爸說話，過兩天你就可以靠近爸爸了，到時你可以牽著爸爸的手給他講故事，把你小時候那些事都告訴爸爸。」
「好，我會每天過來，明禮叔叔，辛苦你照顧我爸爸！」
明禮搖頭，一個大男人，真的是第一次如此感觸落淚，只因為，這個乖巧聰慧的小女孩，太懂事了，太令人心疼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