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清回神,愣了愣,反應了片刻才意識到幫忙是怎麼個幫法,不是,這女人看著纖纖弱弱的一隻,怎麼這麼暴力,愛好徒手劈人呢?!
閻鉞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時,是鮮少被喚回神智的,他目光無意義地抬起,落在花夏臉上,停留片刻後,有瞬息的抽離,她是......
肩頸的酸痛感後知後覺的甦醒,關於這個女人的記憶也同時醒來,她是.....劈暈他的人。
她,劈暈,他。
她,敢劈暈他?!
閻鉞五官深邃,鼻樑英挺,有些混血的長相,深灰色的瞳孔看著像是某種劇毒爬行類的眼睛,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,並不是件美好的事情。
閻鉞收回視線,四處尋找了下,許清以為他又想自殘,急忙道:「閻鉞,你清醒些!」
「槍呢?」閻鉞啞聲問,喉嚨乾澀。
閻鉞身邊不留槍械,連尖銳物品都不允許留下,就是為了防備他這種狀況,許清見他找槍,頭皮發麻:「阿鉞,你!」
他難道一點生存的意志都沒有了嗎?
閻鉞停頓了一瞬,明白了許清的意思,但他並非是對方想的這個意思,不得不再次道:「你......」
「許清,你,幫我斃了她。」
花夏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自己:「......」
許清:「.......」哦,鬆了口氣是怎麼回事?
什麼自殘,自殺,自我消極,都顧不上了,閻鉞現在不能容忍一個劈暈自己的女人還活著!
他掀開被子,奈何雙腿無力,只能揮舞手臂,漸漸狂躁:「斃了她!」
這是第二句了,花夏腦海里浮現一句話,三天不打,上房揭瓦,在許清和劉山愣神間,花夏走到了床邊,男人手臂夠到她後氣得要牢牢抓住她,伸手錮住不知怎麼擺的變成了環抱的姿勢。
許清瞠目結舌,更瞠目結舌的是,閻鉞說要斃了她的女人抬手又將人給劈暈了過去。
「......」
她回眸,表情平淡掃過他手裡的鎮定劑:「這下省了。」
閻鉞顯然是有鍛鍊的,上身肌肉健碩,倒在花夏身上有些沉甸甸的,她懶得抱這個張口閉口要斃了她的人,抬手就將人丟回了床榻上,動作有些嫌棄地將被子蓋了回去。
劉山下巴都要掉地上了,面色黢黑,當即就拔槍對準花夏,許清連忙阻攔:「劉山別動手!」
劉山異常執拗:「先生說要斃了她!」
許清:「你先生剛剛還抱人家了!」
這麼近的距離,閻鉞完全可以擰斷她的脖子,偏偏雙手環抱,難道是要將她抱在懷裡勒死?怎麼可能?!
許清雖然震驚,但無比清醒!
正如他的猜測,這人有用!不僅將閻鉞從自己的世界裡拉回來,還在這種時期分出全部心神,被對方輕易激起了情緒。
劉山崇拜閻鉞自然也知道,但是......
但是他實在氣不過,這個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劈暈了先生兩次!整整兩次!
閻鉞再次醒來的時候,頭疼欲炸,還是套間的環境,只是現在是早晨,窗簾被按下開關拉開一條縫隙,外面是清冷寂靜的海平面,他們還在公海上,閻鉞沒有什麼動作,只是捂著脖頸支撐雙臂坐到了輪椅上。
轉出去,在沙發里看到了那個女人,沉寂的血液甦醒叫囂著沸騰著,他坐在輪椅上傾身目光陰沉死死地盯著女人白皙的面龐,後者眼底有些青黑似乎沒睡好,睫毛很長像是烏鴉的羽翅,面頰壓在手臂上有鼓起的弧度。
大抵因為他的注視,扇動著要醒來。
許清從旁邊房間出來就見到了這一幕,頓足在原地,閻鉞坐在輪椅上和沙發上的女子貼的很近,從他這個角度看去,兩人好似要吻住了一般。
頗覺驚悚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,走近才看見並沒有,兩人還是隔著一個拳頭距離的。
但是!
這依舊太近了!
許清的到來讓閻鉞轉頭看來,他長眸漆黑,面容冷峻陰翳,聲音幽幽響起:「為什麼還沒有斃了她?」
閻鉞又將頭轉了回去,指腹有一層並不薄的繭,輕點在花夏臉頰上,又扭頭看許清,執拗地開口:「她,為什麼,還,沒有死?」
再次轉眸看回來,薄唇動了動:「還活著。」
許清莫名有種預感,現在給閻鉞一把槍,他就算對著自己腦門崩,可能也不會對著這女人開槍。
閻鉞一旦有自殺傾向,發病的周期會極長,不會有這麼沉靜的時候,一般都是暴躁而瘋狂,頹喪而致命的,通常都會見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