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鄧抓著面前少年的手,不住地抹著眼淚,老淚縱橫:
「你這孩子這亮年都跑哪去了?我是說好久沒看到你來我這裡吃烤腸,去年一問丁醫生,說是什麼已經回家了……」
「你說說你,要走怎麼也不跟叔說一聲吶,叔再給你做點好吃的……」
他面前的少年沒有說話,只是不斷笑著,輕輕拍撫老人的彎曲的脊背。
似乎是感受到了強烈的目光的注視,他轉過了頭。
他有一雙極其漂亮的,像恆星一樣穩定的淺黃色眼睛。
看到周書聞的瞬間,他高興地站了起來。
他朝周書聞用力揮著手,笑容是那麼動人,那麼漂亮。
周書聞的腳步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。
近鄉情怯那般,他竟然不敢靠近了。
秋恬如同一隻雀躍的鳥兒朝他飛奔而來,大樓整面的玻璃窗戶中灑落無數金色碎光在他身上。
周書聞用盡全力都只將腳步挪動了一點,秋恬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。
他的容貌和從前沒有一絲一毫的分別。
周書聞突然感到眼眶極致的酸澀,心臟被狠狠捏碎又重新組合。
他其實想過很多次,如果再遇到秋恬會怎麼樣。
以前他覺得,他一定會狠狠抱住秋恬,用力地、竭盡全力地擁抱他,直至他們的呼吸、心跳和血液全部融為一體。
可時至今日,真正到了這麼一天,周書聞卻發現自己連出聲都困難。
他只能很輕地擁住秋恬,像撫摸一片漂浮的羽毛,連靠近的姿態都艱難而膽怯。
他終於又聽見了秋恬的聲音,帶著輕盈的笑意:
「你的專家號好難掛啊,周主任。」